沈老师在地上砍的沟子

退坑了,勿念

【冰秋】茧里蛾(14)

武侠paro,魔教遗孤冰x散侠沈

私设如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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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拉看沈老师见家长


 

 

 

    

    三月后。

 

    隆冬腊月地冻千尺,苍茫洛川冰封万丈,北风怒号扫遍瀚海薄雾,大雪如席遮尽天上愁云。


    数九寒天难熬,江边渔家无事可做,只得于厚冰之上锄出个钻孔垂钓。汉子哈了哈冻得红肿的手,心里寻摸能不能钓上几尾鱼给家里开开荤。


    就在这时,远处隐约可见一个人影,浮现于层层雪幕之中。


    这般天气竟有人在外闲逛?


    渔翁大惊,急忙放下手中鱼竿,那旅人已走至近前。只见那人头戴斗笠,一席蓑衣,腰挎宝剑,身上青衫被雪水浸透半边。


    “这位大哥,请问此处距洛川上游还有多远?”


    那人扶起斗笠,露出一张面孔俊秀清隽,只是眉眼间疲惫之色难掩,眼底神色冷淡疏离,除了一片死水别无他物。


    “这……不远了,再往北一里地便是。”渔翁愣了半晌,眼见着那人道了句“多谢”便要离去,急忙关切道,“这位大侠可是找什么人?外面风雪大,不如进来小坐片刻再走。”


    “不必……”然而那侠客话音未落,一阵寒风呼啸而过,刮得江上鱼篓滚了三圈。他身形不稳,急忙扶住了斗笠,用剑撑地才勉强站稳脚步,苦笑道,“……有劳了。”


    渔夫将那旅人领回了家中,老旧房门勉强将屋外风雪隔绝开来,只听得阵阵狂风吹得屋顶茅草纷飞。


    “啊,这天还有客人,真稀奇。”一个妇人从里屋走出来,见丈夫回来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接过他的渔具,“鱼也没钓到几条,这人别是从江里捞出来的。”


    侠客进了屋,抖下一身的积雪,妇人接过他脱下的蓑笠挂在墙上。


    “叨扰。”那侠士低声道谢,将宝剑靠在桌边,坐了下来,尽管风尘仆仆,却不失分毫气度。


    “婆娘,去把鱼烧了。”渔夫大大咧咧地往板凳上一坐,唤道,“把酒也拿来暖上。”


    “就你多事,平日里怎不见你这般大方?”那妇人嗔骂一声,嘟嘟哝哝地进 了厨房。


    “我这婆姨没见过世面。”渔夫摆摆手,“这位大侠,我看你气度不凡,是哪里人?”


    侠客答道:“中州人士,离此地有些距离。”


    “那可往南去了,听说那边有个苍穹山,有名的很,你莫不是那门派的?”


    侠客露出一抹淡然笑容,却是不语。


    过了半晌,那妇人将酒菜端上了桌。一尾两扎长点的小鲳鱼简单蒸了,撒了些剁椒豉油便装了盘,两大碗温好的黄酒。


    渔夫兴致颇高,大快朵颐,来做客的那个侠士却没怎么动筷,看上去大有几分食不知味的架势。他只是一手托腮,一手堪堪捧着那酒碗,出神地看向窗外漫天风雪,直到那汉子与他碰杯,这才露出个温和的微笑,礼貌性地抿一口酒,随后便又恢复到那幅神游天外的模样,长长的睫羽敛去眼底神色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
    渔夫也不觉得什么,大概是好久没逮着人说话了,三句话一口酒的侃侃而谈,一碗很快就见了底。


    “婆娘,加酒来!”


    妇人从厨房出来,见着他丈夫一副半醉不醉的模样,张口骂道:“死鬼,说是请客,怕是自己嘴馋吧!”


    “你这娘儿们净多嘴。”


    妇人白他一眼,骂完了,也把酒添上了。


    “所以说,老弟你是来找人的。”


    “正是,不过距此事应有十八年之久……”那侠客仅仅是跟他客套,不知不觉也喝下去小半碗,原本苍白的面孔微微发红,捏着自己的眉心,看上去颇为不适。他一见妇人转头去给自己倒酒,急忙摆手谢绝。


    “唉!”渔夫一拍大腿,“我们两口子在这洛川旁边住了二十来年,就没挪过窝,你尽管问。”


    侠客思索半晌,似是犹豫这话说出来合不合适,终于开口道:“……十八年前,阁下可曾在洛川旁见过一个弃婴?”


    “弃婴……”那妇人仔细回忆了片刻,“啊,我记得,的确有此事!当时也是冬天,我那口子跟今天似的去河边垂钓,刚走没一会外边就开始下雪,我去给他送蓑衣,结果在河边看见个木盆,里边的确有个娃娃!”


    “那您可曾见到那孩子的生母?”


    “孩子他娘不在那,”渔夫说,“我婆娘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,叫我去上游寻找,可雪实在太大,便不了了之了。”


    侠客将酒碗放下,默不作声。

 

    “大侠,那孩子……是你要找的人吗?” 妇人见他面色沉重,担忧道,“我们家养不了,就叫一洗衣婆抱去了,你要想找的话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,我找的不是他。”侠客看向窗外,喃喃道,“那人我找不到的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暴雪暂停后,沈清秋离开了渔夫家。


    被天琅君虏去时他身上除了一把修雅什么也没有,那匹跟了他多年的黄骠马不知去向,身上行李盘缠尽失。从白露山出来那日,除了身中奇毒外,还真可以说得上一无所有。


    那茧里蛾暂且不提,就是之前在纱华铃那里中的毒,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。尽管右手经脉已废,减缓了毒素的蔓延,短短三个月,沈清秋已经清楚地感到功力一点点消散,不适感已经波及到了半边肩膀。


    失魂落魄,孤苦伶仃,沈清秋从未想过这八个字能和自己沾上边。他也不知自己这三个月是如何从南疆一路折腾到金兰城的。


    那两口黄酒还挺上头,如今他浑身发热,也不觉得天寒地冻了,只是心中冷意却仍散不去,仿佛那股阴寒已经渗进了骨子里,再多的酒也暖不起来。


    雪后初霁,天边琼华纷纷飞坠,在云开雾散的日光下洋洋洒洒,耀眼得很。


    沈清秋顺着洛川河畔,向北往上游走了近一里多地。河道蜿蜒到了金兰城后,沈清秋只觉得脚下触感突变,停下脚步,用剑鞘将积雪拨开,只见层层白雪下,是一片残破不堪的布料。


    沈清秋蹲下身去,将那布条从土中揪了起来。那是一个女子发带,华贵的紫色布料被泥土腐蚀得几乎看不出颜色,只有金丝绣成的百花纹仍在日光下泛着暖暖的橙色微光。


    层层积雪泥土下,是当年的幻花宫首徒,洛冰河的生母,苏夕颜。


    沈清秋叹息一声,好一个红颜枯骨,华年成沙。这与天琅君所说的将其出卖,飞黄腾达可真是天差地别。能够想象当年,这女子怀胎九月,天寒地冻独身一人从幻花宫跑出,挣扎到洛川河畔将腹中孩子生下,便香消玉殒了。


    ……仿佛在被什么人追赶一样。


    沈清秋将那女人的尸首埋了,在江边堆了个小小的坟冢,拜了一拜,便转身向金兰城前去。


    此事必有蹊跷,其中隐情,恐怕只有那幻花宫自己心里清楚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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