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师在地上砍的沟子

退坑了,勿念

【冰秋】茧里蛾(18)

武侠paro,魔教遗孤冰x散侠沈

私设如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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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清秋迷迷瞪瞪地醒来,发现自己方才竟用手支着,在桌上睡着了。


    窗前春光明媚,一片绿意盎然,想来从无间事变,到如今已过三冬了。


    烛火早已熄灭,苍翠竹影映在书案上,字迹娟好的纸张整整齐齐叠了一沓。沈清秋揉了揉眉心,将昨晚书写好的笔记整理成摞。只见那已然干透的墨迹工整,却还是少了几分灵动。


    倒不是因为沈清秋怠惰,尽管木清芳开的药方大大延缓了无可解的蔓延速度,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,再加上当年自断筋脉的旧伤,如今那右手别说使剑,就连写字也不复当年灵活。


    多年来翻查古籍,对那蛊毒也有了几分研究。


    子蛊对母蛊惟命是从,可以制人于无形,然而南疆蛊毒虽然凶险,然而蛊虫的脆弱极难存活,大多毒虫都难以存活到化身为蛊之日,少数成功的出了巴蜀也都会失去活性,时间一到也会自然衰亡。


    茧里蛾与那些寻常的子母蝴蝶蛊尽管无本质上的差别,却因选用了中原常见的黄蛾而非传统上娇弱的碧蝶,得以大量培育,同时异常坚韧。然而其唯一的劣处,就是黄蛾本身没有任何毒性,一旦失去母蛊控制,在人体中死去,便不会再对受控者造成任何伤害。


    如此来看,还为时不晚。


    沈清秋正欲将昨晚整理的笔记给木清芳送去,便听到一阵扣门声。沈清秋急忙披上外衣,开门一看,只见来人是个眉目美艳的女子,云髻高耸,一席纱衣飘飘欲仙,正是仙姝峰峰主齐清萋。


    “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成何体统。”齐清萋上下打量他两眼,“你莫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了。”


    沈清秋尴尬地笑了笑,一手将衣服整好,一手将门拉开,将齐清萋让进屋来,“齐师妹,哪阵风把你吹来了?”


    “你看看这屋里,都腾不出个坐的地方。”齐清萋鄙夷地环顾四周,在他书桌旁边坐下,随手捻起桌上纸张看了看,“如今你倒是苍穹山的娇娇宝宝了,全门派上下的师兄弟天天轮着往你这儿跑,我不来还成?”


    齐清萋说:“就连我峰的弟子都挂念你,溟烟养的蚕快节茧了,说要给你织件外套,哪天叫柳清歌给你捎过来。”


    “劳烦了。”沈清秋笑道,“溟烟师侄真是蕙质兰心啊。”


    “休要觊觎我爱徒!”齐清萋呸道,“你若是羡慕,就自己收个徒弟去。”


    沈清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眼神有点飘忽,看向了窗外,转移话题道:“我这里有些笔记,还要与木师弟送去。”


    齐清萋叹了口气,也不再自找没趣。每次有人劝沈清秋收徒,对方都会是这个反应,也不知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。


    “那你可晚了,他今早已下山问诊去了。”


    “问诊?”沈清秋皱眉,“木师弟从不问诊,此番为何?”


    “金兰城有变,”齐清萋说,“二十天前,有一名金兰城的商人由水路从城中逃出,赶到昭华寺求救。而等主持与几位大师赶出来时,此人已口吐黄蛾,暴毙而亡……”


    “茧里蛾?!”沈清秋面露震惊,不可置信道,“……怎么会这么快!”


    齐清萋摇摇头,“昭华寺有几位大师前去探查,幻花宫也派出了数名弟子,但都有去无回。近日还有谣传,说幻花宫在从大殿内赶出了一只蛇妖,城中百姓觉得那是病源,用雄黄将其撵走了,然而病情并无好转,反而愈演愈烈。”


    蛇妖,不会是竹枝郎吧。沈清秋眉心紧蹙,心中不详之感油然而生。


    “你做什么,我是不会让你下山的。”齐清萋注意到他这幅坐立不安的模样,起身道,“柳师弟也已一同去处理了,你大病缠身,之前没同你商量就是掌门也不想让你掺和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与他一起去。”沈清秋转身拿起墙上修雅,整理好桌上手札,“若我久久不归,劳烦师妹将这些交与掌门师兄。”


    若那蛇妖真的是竹枝郎,那此番金兰毒发便与那主仆二人脱不开干系。一旦天琅君已经成功修复肉身,离开了白露山,即便是柳清歌,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前任魔君对上也绝对凶多吉少!


    “呸!就你会说些倒霉话!”齐清萋拦他不住,愤然道,“谁要与你善后,你这种不管不顾的性子,早晚害死自己!”


    沈清秋不在意,只是笑道:“借师妹吉言了。”说罢他简单收拾了随身之物,推门而出。


    眼前青衣身影逐渐远去,齐清萋啧了一声,看着满屋纸张草稿,愈发觉得心烦。


    她是个心直口快的,却不想竟一语成谶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沈清秋离开的匆忙,等下了山才发现竟一剂药都没有带,但一想到了金兰城就能与木清芳会和,便懒得回去取了。


    春回大地,衡河洛川远远嵌在一片绿野之上,蜿蜒交汇如两条银蛇,映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银鳞乱舞。


    沈清秋快马单骑,脚程自然要比护送不善骑术的大夫要快,终是在金兰城外追上了柳木二人。柳清歌见他来了,自然是怒不可遏,将他劈头盖脸狠狠骂了一通,木清芳劝了半天才作罢,冷哼一声不再理会。


    金兰城城门紧闭,根据昭华寺的消息,那求救的商人是从护城河渠里逃出来的。三人在城郊树林里寻觅片刻,果然找到一个半人高的洞穴。


    走进深处,河道逐渐开阔起来,河床旁飘着几艘破烂小船。乘舟进城还算顺利,暗河宽阔平缓,诡异的是清澈水中竟飘着一具具浮尸。沈清秋将其中一具尸首翻过来,只见尸体正面已经被泡烂了,满身红斑却依旧清晰可见。


    愈往深处走,昏暗的河渠上空愈发明亮,只见空中一片金灿灿的荧光,乍一看去像是萤火,然而定睛一看,却能发现那竟然是大片从尸体破茧而出的黄蛾。


    “这鳞粉看似有毒,会让人皮肤起红疹,最多会让病人呼吸治涩,身体僵硬,实则并不致死。”沈清秋想起当年那苗疆老妇说的话,“黄蛾教拿它当障眼法,以除疫为名将那些假死的病患一把火烧了,再将虫卵当成解药分发给惊恐万分的生者,便达到了下蛊的目的……”


    进到城内,只见金兰城亭台楼阁依旧,却早已不复当年繁华盛景,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,四下里一片萧条。


    再往城里走,只见菜市口附近的小巷里聚集了一群流浪汉,架着锅在熬粥。本来就是些天天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,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也不在意,反而因能趁火打劫些人去楼空的商铺而心满意足。


    木清芳一身医者打扮,一进城就被大片的灾民围得寸步难行,柳清歌就算是拔了剑都赶不走,干脆在街上摆了个摊诊治起来,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,倒正好试了试近些年研究解药的结果。


    就在这时,只见一个人影从巷口一闪而过。尽管那人裹着一身黑袍,然而从斗篷里露出的一对明晃晃的蛇瞳让沈清秋顿时警铃大作。


    竹枝郎?!


    沈清秋二话不说,提剑便追了上去,然而那蛇男却如同鬼魅一般在箱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,放眼望去,昏暗的箱子里只有些孤魂野鬼似的灾民。


    就在这时,沈清秋忽然察觉头顶上一阵凌厉剑气,急忙握紧修雅,后退一步喝道:“谁?!”


    只见一橙黄身影倏地从一旁屋檐上落地。两人打了个照面,沈清秋脱口而出:“公仪萧?”


    那青年立刻撤剑,又惊又喜:“沈前辈?”


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?”沈清秋道,“幻花宫派你带人出城查探?”


    公仪萧腼腆地笑了笑:“晚辈的确是受命入城调查,但……带领的不是我。”


    这真是奇了,明明是幻花宫的最受重视的首席弟子,却不是他带头?


    不等他细想,只听公仪萧问道:“前辈方才可见到一个黑衣人?”


    “我也正在追他,看样子是往这边走了。”沈清秋皱眉,“一起追!”


    公仪萧响亮地应了一声。二人飞奔到巷口,只见那黑影消失在了一处五层楼台之中。沈清秋刚刚走到门口,便觉脂粉扑鼻,再看头顶颜色艳俗的绫罗绸缎,想必曾是个勾栏之地,只是如今大厅内桌椅翻倒,一片森然,早没了当初的莺歌燕语。


    “分头查。你看左边的雅间,我负责右边。”


    一连好几间里都是女子的尸骨,无一生还。公仪萧那边结果也是一样,看来这间勾栏已经是全军覆没了。


    沈清秋刚刚推开下一扇隔间,就在这时,只听二楼传来一阵响动和人声。


    公仪萧也注意到了楼上的声响,沈清秋抢先一步正欲上楼,然而人还在楼梯上,就只听头顶一个青年温润的声音传来:“无碍。诸位不必为我担心。”


    刹那间,沈清秋如遭雷击,手中修雅剑鞘都被他捏得咔啦作响,浑身僵硬地卡在楼梯上。


    二楼长廊的尽头,站着个身着玄衣的俊美青年。只见他身背一把古朴长剑,被一群橙衣的幻花宫弟子弟子簇拥着,显得鹤立鸡群。那张沈清秋再熟悉不过的脸孔面如冠玉,两点沉潭寒星的眸子,正不经意望过这边来。


    啊,是他。他回来了,还活着,过得很好。


    这是沈清秋的第一反应。


    ……太好了。


    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一块大石瞬间落地,仿佛三年来失去的魂又回到了身体里。但他还不知要如何面对当年被自己亲手打入深渊的小徒弟,更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内心欲盖弥彰的感情。


    三年积淀的思念让一声“冰河”堵在喉头,可是满心的愧疚和恐慌却又让他想逃。


    最终后者的感情还是占了上风,沈清秋僵硬地后退一步,转身欲走,可却被公仪萧挡了个正着。


    “沈前辈?为何忽然后退?”


    沈清秋不知如何解释,就在这时,只听身后一个低且柔和的声音传来。


    “师尊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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