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冰秋】茧里蛾（15）
武侠paro，魔教遗孤冰x散侠沈
私设如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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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心碎冰冰充能中。。。
金兰城繁华不减当年，没了瘟疫肆虐，街道上银装素裹，临近年关更是车水马龙，人声鼎沸。幻花宫伫立城北，碧瓦朱甍于夕阳下一派金碧辉煌。
只可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，这城中不知多少人都身中毒蛊而不自知，只消蛊师一个响指，便能倾覆半城。
十八年前之事，恐怕如今的幻花宫只有老宫主一人心里清楚了，然而天琅君未死一事绝非儿戏，就连正道都没几个人知道，涉及到前任魔尊一事，那老爷子恐怕不是那么好开口的。
也许是暴雪刚过的缘故，街上摊贩并不多，大多都是来往行人。沈清秋对周围玲琅景色不见不闻，只是逆着人流向城中幻花宫的方向走去。他正想着在要怎么与幻花宫的弟子交涉，便听路边有人吆喝道：“美玉配君子，上好的冰种翡翠玉，公子看看呗？”
沈清秋从思绪中脱出，寥寥瞥了路边一个小首饰摊一眼，只见路边支起的木架上摊着一片玉饰，映着一片莹莹冷光。手镯玉佩应有尽有，只是好坏参差不齐，沈清秋只消一眼，便看出其中大多都是西贝货。
沈清秋正欲离去，余光却瞥到挂在角落的一个玉坠。那是个小小的玉观音，白皙剔透，雕工圆润，菩萨的眉眼慈悲。他将那玉坠拿起来，手中白玉质感冷冽，有着冰种应有的水灵，却缺少了些被人佩戴才能打磨出的温润。
“客官眼光不错，这是照着城北观音庙里的菩萨像雕的，当年庙里香火胜的时候由大师开过光，能趋吉避凶，请一尊回家百利而无一害啊。
沈清秋了然，怪不得这玉雕看上去隐隐有几分熟悉，原来是那破观音庙里的菩萨像。
庙怕是太破，别说是菩萨，就是野鬼也不愿驻留，那孩子在庙里住了十来年，也从未见有哪尊佛神保佑过他。
沈清秋一时看着玉观音出神，过了半晌才发觉自己的思绪竟又无端飘到了那人身上。
真是可笑，现在想有什么用，人都不在了。
沈清秋正神游天外，只听耳边一人叫道：“什么宝贝，给我看看！”随后一双手便将玉佩夺了去。
来者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，一袭水红襦裙套着白狐裘，满头金钗珠光宝气。她将那玉佩拎起来打量一番，“这个我要了，包起来吧！”
商贩面露为难之色，“是这位公子先看上这玉的。”
“你？”小姑娘一听，扭过头去，圆溜溜的杏眼将沈清秋上下打量，面露不屑。
沈清秋懒得与这黄毛丫头计较，摆摆手道，“姑娘若是喜欢，便让与你了。”
然而对方还不开心了，小嘴一噘，哼道：“整个幻花宫都是我爹爹的，这等糟粨玩意，还用得你来让？”
沈清秋心下了然，此女定是幻花宫老宫主的千金了，只是如此娇蛮任性，实在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。
“某有眼不识泰山，得罪小宫主了。”他不温不火地丢出一句，转身欲走。
小宫主长这么大，金兰城上下哪个对她不都是恭恭敬敬的，而对方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。她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火，本身不占理反而更恼羞成怒，跺脚道：“给我站住！本宫主让你走了吗？”
沈清秋站住脚，却并没有回头。
“你既然知道我是谁，还这般无礼！”小宫主将沈清秋的背影审视一番，“你与本宫主说话，还遮着个脸，鬼鬼祟祟做什么的？”
若是当年，沈清秋定要据理力争，然而现在他早已没了从前的年轻气盛，更何况若他还想向幻花宫打探消息，老宫主的掌上明珠可得罪不起。
但尽管如此，沈清秋也没有打算随她的意，只是扶了扶头顶斗笠，轻笑道：“在下粗鄙，怕脏了小宫主的眼。”
“你！”
周围早聚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，一个个对小宫主指指点点。那丫头一张小脸早就气得通红，听沈清秋这么说更是勃然大怒，看了眼手中玉坠，狠狠地就丢了过去。
沈清秋只消一抬手，便将玉坠稳稳地接在手中。
就在这时，只听街道那头一阵喧哗，几个身着橙衣的幻花宫弟子拨开人群，走过了过来。小宫主一见着，原本消下去不少的气焰大涨，冲领头的那个弟子道：“公仪师兄，就是此人欺辱于我！”
几个幻花宫的弟子一见小宫主气冲冲的模样，急忙围过去安慰，一个个都对沈清秋怒目而视。那领头的大师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，一身杏黄衣衫挺拔俊秀。他见沈清秋侠客打扮，便抱拳行了礼道：“在下幻花宫首徒公仪萧，敢问阁下尊姓大名？”
沈清秋暗道这孩子倒是个明事理的，也愿意给他面子，将面帷掀上去，道：“沈某自苍穹山而来，到此乃是有求于幻花，不慎得罪了小宫主，还望见谅。”
“原来是苍穹山的前辈，失礼了！”公仪萧惊讶道，“师父已经等候多时，请随我来。”
等候多时？难道老宫主知道他要来？沈清秋挑挑眉，心觉并非如此，最大的可能还是他们认错了人。
一旁的那些幻花宫弟子虽然向着小宫主，但一听到苍穹山也都没了气势，乖乖地让出一条路，一个个对沈清秋恭恭敬敬的。
果然这种时候就该用长辈的身份……
那商贩见幻花宫的人都对沈清秋礼让三分，哪里还敢收钱，直接将玉观音送与他，便急急慌慌地收起摊子跑掉了。
公仪萧一边在前面带路，一边同他介绍金兰城各处，言行举止规矩大方，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。沈清秋感叹不愧是幻花宫的首席，果然是少年才俊。
嗯……只不过和自己的徒弟比起来，还要差一点。
果然又想到他了，沈清秋心中不由得苦笑。自从洛冰河被他亲手打入深渊后，那人却好像一直还在自己身边似的。耳边仿佛总有人脆生生的喊师尊，然而回头看去时身后却空无一人。有时想起什么事，下意识地唤一声“冰河”却无人回应，他才意识到起自己那小徒弟早已身在无间。
“你年纪轻轻，知道的可真不少。”沈清秋有意套他的话，“不愧是老宫主第一个弟子。”
“沈前辈过奖了，晚辈不才，承蒙师父错爱。”公仪萧道，“不过幻花宫曾经的首席并非晚辈”
上钩了。
沈清秋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：“哦，那位师兄如今身在何处啊？”
“苏夕颜师姐曾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，但后来却与魔族勾结，被师父关进了牢里，可还是逃掉了。”公仪萧挠挠头，“剩下的晚辈也不清楚，都是听宫里洒扫的长辈随口说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沈清秋沉吟半晌。按天琅君所说，苏夕颜出卖了他追名求利，才导致其被镇压在白露山下。而据现在的情况来看，苏夕颜其实是被老宫主关了起来，很有可能是迫交代了天琅君的消息，随后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却身死于洛川河畔。
……好一对苦命鸳鸯。
幻花宫内更是玉砌雕阑，公仪萧将沈清秋领到大殿内室便退下了。
与老宫主攀谈过后，沈清秋这才得知是城外出了个妖窟，里面的女人修习魅术，将城中许多男人都抓了去做鼎炉。
“座下弟子德薄能鲜，老朽琐事缠身，实在是抽不出空来，幻花宫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，这才向苍穹山提出这不情之请……”
完了，原来是请人来除妖的，沈清秋大汗，可他现在功力失了大半，身上也没有一件法宝，处境实在尴尬。
然而就在这时，只听外面一阵喧哗。
“宫主在见客人，你不能进去！”
“都给我让开！”
紧接着就是那阻拦弟子被一脚踹倒的声音。
沈清秋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得紧，心中不详感油然而生。这时只见殿门打开，公仪萧面带踌躇地探进头来道：“师父，有位大侠自称是苍穹山的人，您请来除妖的……”
老宫主皱眉，回头看了眼沈清秋，后者只能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。
随后只见一白衣人推门而入，大步流星地走入内殿。那人生得剑眉星目，面孔俊逸妍若好女，腰挎一柄修长宝剑，气势汹汹地便走了进来。
“是哪路宵小胆敢冒名顶替！”
沈清秋只觉得背后发凉，脸上假笑差点挂不住。他怎么就没想到呢，除妖这种事请的肯定是苍穹山第一战神，柳清歌啊。
“哈、哈，柳师弟，别来无恙啊……”
柳清歌眉头紧皱，看向沈清秋，半眯起眼睛，目光骇人。
“……沈清秋？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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