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冰秋】茧里蛾（7）
武侠paro，魔教遗孤冰x散侠沈
私设如山
下拉看沈老师养孩子成功
江湖无神鬼，莫测是人心
离开双湖城，沈清秋便将马头调转，向南方而去。他一路上着手调查蛊毒一事，同时按约定教洛冰河习武。
沈清秋记不太清当初师父是如何教导自己的了，他老人家云游得早，印象里一直是他岳师兄将一帮师弟师妹拉扯大的。
不管怎样，从基本的扎马步开始总没错吧……
当晚沈清秋在野外找到片合适的野地落脚，将火生上，便将洛冰河打发去河边扎马步了。随后他取出纸笔，写了些习武常用的强身健体法子，虽然称不上细致，但至少能学个大概。
借着篝火，沈清秋握着毛笔颤颤巍巍地写了几页，看着满纸歪歪斜斜的小字，实在是欲哭无泪。
收徒一时爽，如今莫名有一种“慈母手中线”的感觉……
沈清秋好不容易将一套长拳写完，才发觉竟已过了半个时辰。他本以为过了这么久，自己那小徒弟早就不知跑哪里歇着去了，没想到走到河边一看，洛冰河两条腿早已抖如筛糠，竟然还乖乖地扎着马步，丝毫没有偷懒的架势。
“师尊。”洛冰河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声，一双眼亮晶晶的，竟一丝抱怨的情绪都没有。
沈清秋更觉得自己罪大莫及，尴尬地轻咳一声，道：“过来，不必练了。”
洛冰河站起身来，双腿却因为蹲得太久僵硬不堪，根本站不稳，脚一拐直接向前摔了下去。洛冰河闭紧了眼，本以为会和河边的鹅卵石来个亲密接触，却不想却被稳稳托住。
月光莹莹，眼前一片青色衣衫流光如水，接住自己的怀抱带着股冷冽的竹息，隔着层层衣物却又能感到那人身上令人安心的体温。
沈清秋庆幸自己眼疾手快，上前一把将洛冰河扶住,结果没想到那孩子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就不起来了，软趴趴的一团趴在自己怀里。
“冰河，哪里难受吗？”
“唔，没有……”洛冰河把脸埋在他胸口，嘟嘟囔囔的也不起来。
他这么着，沈清秋更担心了，蹲下来把他扶正，问道：“真的没事？”
“没事，就是……”洛冰河低着头跟个小姑娘似的磨叽了半天，最后抬起眼，红着脸看着沈清秋小声道，“就是……腿有点麻。”
小孩子软糯糯的声音极有杀伤力，沈清秋顿时心疼的不得了，可又拉不下面子承认是自己忘了时间，只得端起架子，训道：“笨，为师不来你就要一直蹲着？”
“师尊一定是为我好的。”洛冰河恋恋不舍地松开手，望向沈清秋的眼中慢慢的都是信任，“是在考验我也说不定！”
“唉，你呀。”沈清秋哭笑不得，伸手在他额头上叹了一下，“以后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。”
说罢，沈清秋将刚刚写好的那一沓武籍交到了洛冰河手中，道：“这是长拳，你将这套基础武功练好，以后修炼都能打好基础。”
洛冰河恭敬地接过来，低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迹，怔道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咳，为师随身没有带什么秘籍……”沈清秋更加心虚了，干咳了两声，“这些你先看着，若是有不懂的随时问我。”
因为书写环境简陋，纸上小字密密麻麻，却仍端正俊秀，清晰可辨。有些复杂的招式还画了简笔的注释，几个小人扎着弓步，挥着拳，挤在纸张边缘少得可怜的一点空隙里。
这些都是师尊一笔笔写下来的……
洛冰河捧着武籍，手中薄薄几张纸顿时变得无比沉重。他看向沈清秋，信誓旦旦道：“弟子一定不负师尊期望！”
这孩子，怎么拿着这么简陋的教材还高兴成这样？沈清秋不明所以，但对于洛冰河诚恳的态度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意料之外，洛冰河天赋极佳，又正是习武的年纪，修炼进度可以称得上一日千里。沈清秋想当初自己当年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苍穹山，却被告知自己虽然资质不错，却因小时候落下的旧伤，再加上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，因此即便刻苦万分，也难成大器。
如今多少年过去，沈清秋终于到了武功停滞不前的时候，想起门派长辈每到修为大成时都会云游四方，他这才下山，只愿世俗红尘能洗去心魔。
沈清秋感慨万千，同样是年少孤苦无依，却赶上了机缘，也不知洛冰河是幸运还是不幸了。
往后的日子便是每日白天赶路，下午在林间扎营，趁着天色未暗沈清秋教洛冰河些武功，这样一来旅途的速度大大减慢了。
苍穹山迟迟没有回信，也不知双湖城发出的信笺有没有寄到目的地。沈清秋一路收集各种关于蛊毒或是魔教的信息，那些原本混乱，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也逐渐有了眉目。
黄蛾圣教不仅仅在金兰城一带施药，经过几年的发展，就连南疆的边陲小镇都遍地开花。而且更加奇怪的是，只要一处地方发了疫情，黄蛾教就会立刻赶到，将疫情迅速压制。
就好像……他们知道那里会出事一样。
五年来四处奔波，沈清秋总结出了规律，黄蛾教的金色药丸只能治愈那一个疾病，而且一定要在浑身遍布红斑后才会生效，提前服下没有任何效果。而且在人死于瘟疫多日后，身上红斑消退，那个药丸也就毫无作用了。
手头的资料集了厚厚一沓，沈清秋向来将一切与蛊毒有关的手记收好，从不告之洛冰河半分。而洛冰河也很少再问及此事，只是更加勤奋地修炼，腰间的竹剑很快换成了木剑，木剑换成了细铁剑。
洛冰河的个子很快窜了起来，当初那个瘦瘦小小，才到沈清秋胸口的的孩子，长成了挺拔的少年，都能和他师尊平视了，一张面孔也愈发俊逸出群。
勒马而立，眼前的古栈道由巨大木桩钉在悬崖绝壁之上，形成了通往巴蜀的咽喉要道。
洛冰河骑着匹青鬃马与沈清秋并肩而行，他再也不是当年还要师尊抱在马上的孩子了，唯一不变的是望向沈清秋那双眼里的崇敬之情。
远远只见一个背着药篓的苗人少女从栈道上走来，蓝紫百褶裙上绣花精致，一身银饰叮当作响。
洛冰河下马问道：“姑娘，这前方便可是蜀地了？”
那苗女见他二人外乡打扮，本来心生戒备，但一看洛冰河面容俊秀，风度翩翩，便放下了些戒心，点了点头。
“圣女……”只见她比比自己的头发，指了指自己的银饰，揪了揪衣裳，用生疏的汉话说道，“汉人，不喜欢……”
沈清秋勉强明白了这苗女的意思，他们族的圣女讨厌汉人，特征是头发很多小辫子，戴的银饰比衣裳布料都多……
“蝴蝶，蛾子，不要碰……”
这苗女心善的很，还特意提醒他们虫蛊危险。
苗族蝴蝶蛊有名的很，沈清秋更加确定，那黄蛾教的蛾子……和那蝶蛊恐怕渊源颇深。
“多谢了。”沈清秋向那姑娘点点头，冲洛冰河道，“走罢，既然来了，就去看看。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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